流言
伪全员向(包含离岛组),有糖有刀,主罗黑白,虚洛,最后有关于四百年前师娘被害时的回忆,微无风、君清、君听,有肉沫。文风很缓,可能需要耐心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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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罗小白葬礼。
精致的棺,躺着她,粉色的头发被岁月漂洗的发白,干净的脸泛着死亡的苍白,枯皱的额头让人无法联想到曾经的欢愉时光,只有褶皱眼角,像极了这位慈祥妇人的笑,但也被葬仪师厚厚的脂粉覆盖……
这样吗?怎么可能。
狭小的盒,撒着她,什么粉发净面,什么皱纹脂粉,都是灰色的,爱她的人眼中,是蒙召而来的虔诚香客的炉中灰,恨她的人眼中,是踩落在地的卑贱小人的脚下尘。悼念的人形形色色,未隐藏本体的妖精们游走在葬礼中,让人一时间分辨不清究竟那重是梦境。
没有相称的大雨滂沱与黑色雨伞,今天晴空万里,真是可笑。
一、流言世界 (罗黑白)
罗小白没结婚,自然没有后人前来吊唁,人群当中站着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白发年轻人。
「年轻人?对,罗小白这女人真不简单,40多岁的时候,还有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去她家里哩!就是白头发的那位。
何止呢,还有别的奇奇怪怪的年轻人,怪不得这女人不结婚呢。
哦,还有好几个长头发的男人,咦,这女人口味真重,不过四十岁还有这魅力,是什么妖吧,你看那粉头发,真是诶。
不对吧,看他待人和善,笑眯眯的,怎么会这样?
所以她的手段妙啊,你看哪个段位高的贱人把婊写在脸上的,这种女人的杀伤力最强了,还有她那只不离身的黑猫。
那可是只黑猫啊……」
这已经不是她十岁时的世界了,那时,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成人世界也不是流言变多了,而是终于被你发现了,人们只要看谁过分另类,总能找到流言攻击她,恶也是恶,善也是恶,40岁强加的流言,80岁也卸不掉,生前笑着面对的流言,死后也不曾终结。
二、最后陪伴 (罗黑白 山新 皇受)
黑猫,罗小黑。能变成人的猫妖,看着心爱的姑娘老病死,陪伴是他唯一能做的,妖如何,神仙又如何,就像他不能为小白续命那样,他也不能改变自己的生长速度,阿根早就告诉过他,人事可变,山河可换,只有规律不会遂心事。他们想过分手,才发现阿根说的还不够,因为他没说,爱也不会,不会遂心事。
小白毕业,他陪着。
小白工作,他陪着。
小白被迫相亲,他陪着。
小白为了对抗父母逼婚,她绝食,他也陪着。
生活不如意,他给她肩膀,谢谢。
流言又蜚语,他替她出气,不必。
人们不讨厌与众不同还自命清高的,讨厌的是与众不同还单纯温存的,小白恰好属于后者。
好多年前,皇受死了,这只老猫再也追不动小黑,不知道它是否思考过为何小黑不会变老,但它是小黑生命中路过的难得的普通,普通的幸运,普通的珍贵。
后来,山新也走了,临死前,她对小白说——还记得咱俩第一次玩的那个游戏吗,好像开新地图了,就在我眼前啊,身临其境可比体感、VR刺激多了,不过这次,我可不带你玩了……
三、世间误言 (老君 谛听 小黑)
“老君,真的不能让小白和我们活得一样久吗?”小黑明知答案却还是存留一丝希望,零星的希望漂浮在绝望之上就好像没有脚的飞鸟在大海中极力寻求落脚的机会。
老君叹了口气:“曾经有无数人问我神仙是不是无所不能的,我只能说,我能做到的,远比我想做到的,要少得多。”
谛听眸色一暗,看了眼老君转瞬即成的风轻云淡——谛听,好无聊啊,来陪我下盘棋吧。
四、独立鲜活 (罗黑白 阿根 比丢)
小黑,陪我回趟老家吧。
两人为爷爷上了坟,坟墓未生得一寸杂草,看来是哥哥经常打扫。
「哥哥?怎么会有一个二三十岁的哥哥呢。」
比丢上了年纪现在已经吃得很少了,倒是身后那群小“比丢”能吃的很。比丢到了交配的年纪就被送回森林,偶尔小白来了,阿根才会从森林接他们回来,比丢渐渐学会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小“比丢”听比丢的话,也不会乱吃。还有大吉家的西瓜上了电视,全市销量第一,他说他还要比赛,他要拿下全省第一。那位大雨中还在耕地的农民阿伯,用上了全自动化农耕技术。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鲜活着,好像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五、虚言实语(虚洛 风息 天虎)
不同于人类,妖精聚灵而生,不存在繁衍,且因其更偏向于动物,所以陪伴自己一生的是男还是女并不重要。洛竹和天虎当年被放出来的早,天虎试着在人类当中生存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体型庞大且不善言辞在人类中间常被流言中伤,别看他长得凶,内心却脆弱细腻,减肥不成,干脆就回森林,在那里有吃有喝,做着一呼千百应的森林之王,好不快活。可洛竹却想留在这里,一方面看看人类的世界,另一方面,他要等着虚淮。
后来,他们凭着自己的努力和谛听的帮助,当上了执行者,更因为两人的属性相辅相成,渐渐成为最佳拍档,大家也逐渐忘记当年的龙游大战。洛竹是花草木,向阳而生,是虚淮一生中最大的乐趣;虚淮是冰水雪,伴寒而长,是洛竹一生中最大的温柔。无人的夜,伤口的血,裂开的刀疤与无处诉说的柔情蜜意,他们从未深究彼此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似乎并不重要,可就是这样,人们还是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两人什么关系?
不知道。
好亲密啊,一直在一起吗?同性恋吧。
同性恋真恶心。
你看那个蓝头发的,真像个娇小的女孩啊,不过不爱笑,笑起来一定是个美人~~
他们看起来还是挺合适的……
你说什么,你该不会也是个gay吧……」
“他们说的太过分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嘛。”洛竹气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虚淮坐在床边目光追随着走来走去的他:“洛竹”。
“啊,干嘛?”洛竹发现虚淮看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虚淮将洛竹扯到床上静静地看着他,水蓝色的头发在他锁骨上若有若无地搔弄,虚淮俯下身,唇齿相交,冰凉的指尖在洛竹胸前划过,渐渐向下探去……
事后,洛竹嗔怒眼神看着虚淮,但并无怨恨之意,虚淮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缓缓吐出——这下,外人说的话,就不是误会了。
每年春节、中秋,他们和天虎会备好酒肉去风息身边坐一坐,谁能想到当初要摧毁人类的一群妖精如今竟过起了人类的团圆节,夜色很美,风很静,无人的公园是属于他们的,曾经想要掌握全世界命运的人们,到头来却发现,一刻静寂,方寸土地,三两知己,便觉足矣。
风息,小黑很好,无限也是。
六、终有一别(府先生 小白)
“送君千里,然终须一别”,小白的葬礼,府先生也来了,以往总是被她逼到崩溃的边缘,唉,看这次,谁先崩溃。
阳光过分温暖,对于府先生这种毛发浓密的生物,温暖又炽热,汗液黏哒哒地浸透了令人讨厌的人类衣服,强忍的眼泪终于还是和着汗流下来。
府先生,你哭了吗?
胡说,这是汗!是汗!
七、轮回奥义(无限 师娘 小黑)
“师父,人类有流言,说死后有轮回,是真的吗?”
无限沉默良久,开口道——
“不是。”
“为什么?”小黑最后的希望破灭,也许这就是真实吧。
“我找了她几百年,也未能寻得……”
两人又是沉默,今日之景触发了无限太多的回忆,那些本已尘封四百多年的心酸,如今只想找人倾诉,可依旧,无处说啊。
当年亲眼目睹倒在血泊中的妻儿,两岁大的儿子哭着要找爹,大女儿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然而,“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往日舞文弄墨、拈针绣花的手拿着无限送给她的剑拼死护住身后的孩子,奈何只跟着无限练过点把式的她终是敌不过八面而袭的敌军。昔日谈诗词歌赋、颂人间风雅、论江山社稷的玉口,再也没了言语的机会,她死死抱住两孩童,眼睛看向无限仓惶赶来的模样,缓缓闭上。
“不知可否随老君修行?”
最强执行者,百年寿命,却再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
行游江湖,不得她;民国窄巷,不得她;炮火重叠,不得她;高楼蔽日,不得她……
无限行走于人间,才知道,轮回,不过是人们最后的慰藉罢了。
“小黑,生命消失,肉体与灵魂便回归自然。”无限轻轻地摸摸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小黑的头。
“回归自然……”
从今往后,风是你,雨是你,花瓣零落和在泥土中的春泥是你,星辰闪烁挂在天上的微光是你,唯独伤人至深的恶语流言,不是你……
注:
流言有以下三个解释:1、散布没有根据的话。2:没有根据的话。多指背后议论、诬蔑或挑拨的话。3:众人流传的话。
文中众人对小白、虚洛和天虎的议论是流言,人们对老君作为神仙应当无所不能的言论是流言,人类对轮回的认识也是流言。所有人都置身于外界的言论之中,小白微笑以待,老君解释,天虎转换生活方式,虚淮将计就计,小黑询问师父,无限用人生经历验证流言,这是不同人的选择,也是不同人的人生。
原本我写的比这要更加压抑,但是感觉太致郁,所以这一版相对轻松,语言也更简单一些。
最后想说一句——
时间是彼此唯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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